本文系 Darkest Dungeon 同人

多年以后，即使我把这座城镇的名字连带它冗折繁复的街道和逼仄低矮的房屋统统忘记，那灰蒙蒙的天空和湿漉漉的空气也一定会如同新生儿的胎记一般刻在我的大脑中。

每天凌晨，唯一连接着城镇与世界的破烂篷车都会肆意践踏着昨晚阴雨所湿润的泥泞土地到达镇口，接下来随着因车夫粗暴的踢击而几乎支离破碎的车厢会接二连三地吐出睡眼朦胧的乘客。

到了上午，这些新入场的玩家和那些侥幸活到了现在的老油子便会聚集到城镇中央，开始一天的活计。而随着这股人潮消失了之后，整个城镇才算是终于迎来了它的宁静。在城镇有着自己事业的幸运儿们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的店铺，或盯着已经被太阳所遗忘的天空，或目光空洞地盯着地上的昆虫们所发动永无宁日的战争。

这令人不安的寂静会一直持续到晚上，陆陆续续地会有人回来，虽然比早上进去的人要少很多，但是，足以为这座城镇带来一些热闹的气息。

那些白天门房紧闭的店铺此时便换了一副光景，随着骰子的滚动而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叫，在酒桌上的吆五喝六，都伴随着粗俗的叫骂声不断地刺激着徘徊在外面的人入场，唯一的例外可能只有位于城南的整个城镇唯一高层建筑。那里灯光橘暗，淫靡的气息中夹杂着仿佛是叹息般的声音，偶尔会有些许尖锐的叫喊，但是很快又会回归平静。

一般这时候也是我的工作时间，我漫步于这屋栋之外，确认着窗户对面缠绕着的男女或男男的体味。我并非对他们的行为有着丝毫的兴趣，只是常年在城镇中的生活让我对有着多余善心的人的味道有着别样的理解。

很快，我就找到了今晚的目标，不过，看来她还需要些时间，我便趴在窗外，头埋在身体中，以能量消耗最小的方式等待着今晚的餐食。

……

今次的餐点略有延迟了些，我耐着性子忍耐着不时从楼中传出的尖叫声，梳理着自己乌黑的毛发。这座城镇的居民普遍没有外界挑剔的眼光，即使是我这种毛色的猫，也能够安然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或许，在面对更为恐怖而强大的存在面前，所谓的彩头与霉头都不值一提吧。

终于，从早已破碎的窗户中伸出了一只潮湿而又温暖的手，它温柔地卷起我的肚子，把我抱进了屋内。

通常情况下，食物都是随意地扔到到窗台上，我拿到了它们之后就可以自由地离开。但是，不知是不是为了发泄工作时积攒下来的痛苦，偶尔也会有这种好事之徒会选择把我抱进屋内玩弄一番之后再赏下食物。我深谙不劳动者不得食的道理，对于这种行为一概来者不拒，而且，一般来说这种行为之后给我的食物会更加丰盛，所以我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不过，这次玩弄的幅度实在是有些激烈，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对方变态的嗜好发泄完毕。

终于，暴风骤雨停歇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技精于此，对方的手法的确有些精湛，就算是我都感到有些飘然，连走路都变得有些发软。

环顾房间，我找到了我的首要目标。不得不说，这次的确是相当的划算，不仅享用了舒适的按摩，而且竟然还有百年难见的肉类。早就受够了黑面包和土豆的我，直接冲向了墙角的那坨鲜肉。

纠结了半天，我选择了先从脖子下嘴，一口咬下去，虽然这猎物已经失去了血液循环的能力，鲜血还是从我的牙齿旁边流出，随着我的挤压，血液也变成了小小的血柱打在我的上颚，留下了稣稣麻麻的感觉。

我轻轻地咬下了一口，开始咀嚼这难以享受到的人间美味，富有嚼劲的血管壁搭配着肌肉，的确比难啃的黑面包要好上百倍。

吃了一口颈部之后，我又把目标移向了柔软的腹部，没有骨头保护的地方十分适合作为果餐的对象。我从侧腹咬了一口，伴随着肌肉的口感之外是略泛苦味的器官的味道。不过出于尊重食物的原因，我还是庄重地把这一口嚼烂咽了下去。

腹部也解决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头部。我对着头猛地一口咬了下去，却被脊椎杠到了牙，我拼命地甩头，想要把头从躯干上拽下来，却连带着猎物残缺的尸体一起在空中飞舞。

这时，那潮湿而又温暖的手又出现了，伴随着我的意志，它灵巧地捆住猎物的躯干，把它往我头部的反方向拽去，我也心领神会地把猎物的头向另一边扯去，终于，经过一番较量，我成功地完成了使这猎物身首异处的使命。

……

酒足饭饱之后，我叼起她剩余的躯体，想要从窗户离开，却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实。

这窗户只能勉强容纳我的头了。